2019年1月18日

 

中國開發的短視頻應用程式抖音，推出以來大受歡迎，目前在全球擁有五億用戶。但美國著名智庫“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最近發表研究報告指出，抖音可能將全球使用者資料傳回中國，從而成為中國當局搜集情報的工具。與此同時，中國電訊巨頭華為再受重擊。據報導，美國司法當局正在以竊取T-Mobile等美國公司商業機密的罪名，對華為展開刑事調查。抖音這個視頻程式具有什麼特點，使外界擔心它的資訊搜集功能？華為面臨的最新指控，是否可能對這個麻煩重重的企業帶來致命一擊？

參加今天討論的三位嘉賓是紐約城市大學研究生中心政治學教授夏明；人權組織“公民力量“創辦人楊建利；紐約獨立時事評論人士橫河。

 

楊建利：刑事調查對中國公司形成威懾*

人權組織“公民力量”創辦人楊建利表示，美國最初將矛頭對準中興和華為時，大家還都覺得只是個案，但隨著越來越多的案例被曝光，大家開始意識到這是整體的國家安全問題。很多來自中國的軟體或技術設備，都被某些智庫和科技單位發現有間諜功能，因此引起全面警覺。其實，要全面限制人們使用抖音或華為的產品，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微信，使用範圍更廣，全世界都在使用。微信是受共產黨和公安局控制的，所以非常危險，而你又不能讓人們不去用。但正面臨危險的國家還是需要採取措施，因為這是個新問題；新問題出現，立法往往滯後。所以在那之前要做兩件事：第一，要讓大家意識到危險性，告誡人們，你必須假定這些軟體能夠把你的資料送往中國，對你的個人安全造成威脅。其次，美國採取的新策略是刑事訴訟，這對中國那些可能進行間諜活動的公司形成威懾。另外，也透過這些刑事案教育民眾，這些中國軟體所存在的安全隱患。

 

*楊建利：不配合是違反黨紀國法，任正非必然服從中共*

楊建利說，任正非表示不會向中國政府提供資訊，當然沒有人會相信他。第一，他作為共產黨員，就必須服從黨的決定。第二，他不服從，會違反中國的法律。2017年6月，中國通過的《國家情報法》，該法第七條明確規定，組織和公民有義務支援、協助和配合國家的情報工作。無論這個個人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有這個義務。華為規模已經這麼大，技術已經這麼精尖，已能影響世界科技發展和國家安全，中國政府怎麼可能不找你合作？你若不服從，那就是公然違反黨的紀律和國家法律。當然，我們也理解他救女心切的苦衷。他講這番話，與孟晚舟被抓時隔一個半月。但他肯定是打一開始就想救女兒，但怎麼救也得先經過黨的批准。所以他這番話應該是得到黨的批准才講的，這也反過來證明，他必須聽共產黨的。

 

*橫河：美國政府刑事調查華為，顯示美國政府開始為公司出頭*

橫河表示，民事訴訟官司一般打完了就好了，媒體一般不會太關注，不會成為社會的焦點。而現在，由美國司法部或地方檢察官進行刑事起訴，至少有兩個好處：第一，這變成公共事件，司法部會發新聞稿，媒體都會報導，這樣能引起公眾關注；第二，以往的民事訴訟是公司對公司，但其實，中國一方嚴格來說並不是一家公司，而是一個國家政權。因此，一家公司用一己之力對抗這麼龐大的一個集權政權，確實很困難。而一旦採取刑事訴訟，就等於是政府出頭為美國企業討回公道。現在是政府對政府，也就是美國也用國家資源的力量，來對付中國國家資源的力量，這就對等了。當然，這起刑事訴訟案能不能打贏是另一回事。由於美國確實是司法獨立，所以政府若證據不足，還不一定能贏下官司。但隨著華為盜竊商業機密和侵犯智慧財產權的行為進入司法程式，負面輿論會越來越多，各個國家也會對其越來越警惕，越來越關注華為背後的中共所可能起的作用，所以這也會對華為在全球的擴張起到遏制作用。

 

*橫河：技術競賽是價值觀衝突的一部分，西方政府需更多介入*

橫河表示，中國的技術擴張其實是世界性價值觀和社會制度衝突的一部分。所謂“新冷戰”就是這方面的內容，只是加入很多高新技術方面的因素。所以，美國也不該只著眼這一方面，而該全方位考慮。第一，立法層面上，美國可以立法制止自己的公司與中共在某些方面的合作和技術出賣。一般都是出了相關事件才知道要立法。比如，美國國內有對應的法律制裁公司的行賄手段，所以世界性美國公司的行賄手段最少，不像歐洲公司那麼多，中共就更多了。第二，行政層面，比如之前規定現役軍人不能使用某些軟體。現在政府機構也能透過類似行政手段解決這個問題。第三，不斷揭露這些事，讓大家都知道這種危險。最後，也可以在技術上有某些對抗措施。以往，美國公司都是自己做好這方面的工作，但其實政府也該在某種程度上進行介入，因為事態已不止牽涉商業利益，而是關係到國家安全的問題了。當然，這種競賽會長期存在。自從共產主義誕生以來，從美蘇冷戰到現在與中共的對抗，水漲船高，一直都在對抗。但我相信，最終普世價值會贏得勝利。

 

*夏明：華為在吃中國政府釀下的苦果*

夏明表示，透過看各種報導，T-Mobile案件中，華為有明顯的偷竊行為，而且這種偷竊有明確的目的。華為員工也承認，這是服務於他們正在開發的機器人專案。這不僅是公司指使下透過合作進行的偷竊行為，而且最後由於合作中斷也給T-Mobile公司帶來巨大損失。就如美國馬里蘭州參議員范霍倫所說，中興和華為是一個硬幣的兩面，它們對美國的國家安全都造成長期的威脅。美國現在從國家安全的角度不斷曝光華為和中興，這不僅對美國的國家安全有重大意義，能夠影響在美國生活的人們的軟體使用和安全意識。而且美國的做法也影響包含它在內的整個“五眼聯盟”國家，其它英語國家也開始採取措施制止華為產品進入自己國家的技術結構中。這種努力正在日本和歐洲等國擴散。華為現在開始嘗到中國政府慣用做法所釀下的苦果。也就是，中國政府長期以來用中國的市場要脅西方國家轉讓技術，而當今高科技的最大市場還是在美國、歐洲和日本。現在，它們正用它們的市場報復華為。所以，由於華為與國家“一體”的關係，它正在付出高昂的代價。

 

*夏明：使用付費軟體以抵抗安全隱患的精英階層正慢慢形成*

夏明表示，面對目前各種複雜技術的發展，全世界的社會都在分層，一個是大眾社會，一個是精英社會。所有的廉價產品或者不付費的軟體當然會為大眾社會所接受，但根據我在美國的個人觀察和感受，我覺得有個精英層正在形成，他們只選擇用付費的軟體或服務來抵抗我們剛才所說的個人資料安全上所存在的風險。